少年呦

超级无敌懒

【喻黄】久别重逢

•难得回来……
•如有不妥,请告诉我


黄小将军回城的时候,喻文州已经进宫了。

荣耀国终于打完了维持半年的战争,把边疆闹事的人统统打回去并且抓住数十个俘虏。一路上百姓高兴的痛哭流涕,见到远远走过来的马匹都恨不得冲上去把家中的好东西都送上去。

黄少天进城没来得及换下常服,穿着血气还未散去的盔甲,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剑,锋利又隐忍。他的腰间配着世间绝好的长剑,剑鞘上刻着精致的花纹,剑柄处挂着剑穗,摇摇晃晃的,加上黄小将军望着两旁百姓笑开的脸,小虎牙也不知慌了多少人的心,晃了多少人的眼。

战士们跟随着队伍进了城中,在宫墙外停下,只留下领头的将领翻身下马进宫。

殿中早已上朝,他们进来站位在武将这边时伴随着官员们的窃窃私语。黄少天毫不在意的玩着自己的剑穗,偷偷摸摸动手动脚拿剑鞘尖头去戳后面打哈欠的同伴。

征战后连夜赶回来的疲劳让哈欠很快开始传染,他也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抬头却看见另一边前头站着一个人。

他第一眼只觉得背影十分熟悉,第二眼就死死的盯着不挪开。

还真的特别熟悉。

黄少天努力压下心口处猛然蹿高的火,却毫无用处。火势愈演愈烈,如同藤蔓一样攀附在他每一条血脉中,灼烧得他眼睛都快发红。

怎么能不熟悉,到底是睡过同一张床的人。

只不过最后那个人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而已。

连下朝的声音都没听到,他就定定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那个人跟旁边的人轻声交流,他被人撞了一下才把视线移开,看向叼着烟杆的上司。

“看谁呢这么入迷。”叶修注意到他的状态,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人硬生生的拖走。

“现在死盯着也没用,那可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喻王爷。”

“晚上有晚宴,到时候他也会在,去看看吧。”

晚宴说是举报给远归胜仗的将士,实际上也是近半年来局势放松下来的宴会,朝中重官举起花纹繁杂的酒杯,觥筹交错,黄少天趁着气氛热烈坐在角落,拿着一壶酒一杯一杯的喝。眼光兜兜转转,还是转到了首位下的第三个位。

喻文州。

他用手指沾了酒,在桌上轻描淡写的划下这个名字。笔画间又显分分力度。

他听着周边人暗里明里的讨论,说喻王爷年少时就被送去蓝溪阁中修养,学得一手好谋术和术法。在十五六岁时便开始替圣上暗中巡游天下,到十八九岁时便被指派做各种机密的事件。

黄少天抱着酒壶听着,嘴角向下撇。

可不是在蓝溪阁学得的好谋术,小小年纪就摆出一副笑脸,摸不清楚情绪。说话总有些弯弯绕绕,直来直往向来都是黄少天对喻文州的态度。

要不是他在那个时候被魏琛打了一顿说不可以欺负人家,他保准像个小豹子一样冲上去先把笑的好看的那人揍一顿。

天底下有几个人可以揍的过他天哥的,黄少天喝多了,醉醺醺的寻找喻文州的身影。却还是因那人的笑红了脸,背上冰雨跟着他一起游天下。

对。黄少天抱着酒壶摇头晃脑,特别在自己心里强调。

游天下。

喻文州瞒得可严实了,他少时跟他一起长大都没认出他是送出来的王爷。到了意气风发的年纪便二话不说的跟着他一根筋的去闯江湖游天下。

在他插科打诨去买糖葫芦和糯米团子的日子里,喻文州有多少次在暗地里传送消息他不知道。他只记得那时候挽了剑花收剑时,桃树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那人在对面无奈的笑着。

乱花迷人,迷了自己的眼和心。

那时黄少天的心有多么扑腾的响,如今回想起来就有多么扑腾的疼。

早知那人后来会消失三年,他就不应该动心。

话都没讲,消失还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他去敲对房的门却找不到人。他反而很安静的,有礼貌的,去挨个挨个问有没有见过喻文州这个人,到最后倒在河边看着满天的繁星嘴里还叼着狗尾巴草突然笑出来。

那种类似抛弃感的不告而别席卷他全身。

对喻文州来说他到底算什么。

黄少天站起身靠在庭门上,酒喝多了脑袋隐隐作痛,一直到现在再次看见喻文州他都没有得出结论。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把心随随便便扔给黑心肠的那个人。

任他无自觉的揉捏搓握,自己都没有反抗能力。

那人被众多官员围绕着,即使多年不在宫中也不显丝毫局促,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飘然于世的淡然和皇族特有的雅贵。亲王的月白色外服穿在他身上,温文尔雅,气度非凡,但是笑起来时又是三月开春的暖风,眉眼间都是温和的意思。

黄少天酸溜溜的想着,笑得这么好看都不知羞红了多少今日跟随夫人来的小姑娘的脸哦。

喻文州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眼。过往人太多,他看不清喻文州眼中的情绪,只觉得那墨黑的眼中沉甸甸难受的很。

不如不看。黄少天率先移开眼,忽视从身体里腾升的难过像燎原之火。酿酿跄跄的走出宫殿,他和张佳乐他们还有后续的乐子,不能因为喻文州所以喝多了酒在这里倒下。

他不知道的是喻文州眼里沉甸甸的感情,也没有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直到消失在视野范围。

喻文州垂下眼帘,把溢出来的情感收一收,抬起眼又是温润如
玉的喻王爷,看似在人群中应对自如,谁知心思已经飞到哪里去了。

他琢磨下时间,提前早退。裹紧身上的披风寻到一处楼前。

上前的小厮把人引到厢房后退下,喻文州进去前听到上面一层楼噼里啪啦轰的声响,像是要把整座楼都拆掉。他解开披风,对着房里的人毫无歉意的笑了笑,“来晚了。”

“用得着你说。”早就逃出来的叶修拿烟杆敲敲桌,“迟来罚酒。”

“好。”喻文州也爽快,二话不说一杯酒下肚。

“好酒量,你来之前没多喝吧。”

“还好。”他端起茶杯喝口热茶,“没多喝。”

“这样。”叶修满足的抽了口烟,吐出来看着烟雾飘散在空中,他抬眼看着面前的王爷,“这回呆多久?”

“不走了。”喻文州呆了一回才回答,垂着眼不知想什么。

叶修顺着去看他手腕上的镯子,这个镯子是黄少天少时在地摊旁跟老大爷讲了半个小时的价格说下来的,最后送给了喻文州。他知道这事还是因为战中闲时,黄少天与他们猜拳输的一塌糊涂,在被他嘲笑时,无言的拍掉酒坛上的封泥,哗啦啦的喝醉后半响才倒出来的一件事。

“再走人都要跑了。”

语毕喻文州也没说什么,叶修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只留下楼上砰砰砰的响声。

喻文州刚要起身去叫人,叶修就一脚踹在墙壁上扯着嗓子,“张佳乐你们安静一点!”

楼上砰砰砰的声音停了一下,喻文州忽然听到啪的大力开窗声,衣服摩擦着木头发出的沙沙声,张佳乐嗷的一声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担心。

“黄少天!”

他们厢房的窗子突然被人踹开,一个人混着强烈的酒气闯了进来,不偏不倚恰好滚进他的怀里。

那人摇晃了一下脑袋,像是没搞清楚自己怎么从楼上飞到楼下的,就看到怀住自己的手臂,穿着银色白纱外衣,手感好的他多摸了几下,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瞪着眼前的人。

从楼上冲下来看戏的张佳乐刚拉开门就看到喝的脑袋一团糊浆智商下线的黄少天挑起喻文州的下巴,露出调戏良家妇女的笑容。

“呦美人。”

喻文州还没来得及感叹黄少天只说了三个字还是保持得体的笑容,就听到叶修和张佳乐的爆笑声。

黄少天被笑声吓了一跳,在喻文州的怀里弹了一下,没有听到回答,不死心的一只手抓着衣服,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瞪圆了眼睛看着喻文州,带有酒气的气息扑打在脸上,喻文州刚想说话,就发现黄少天猛地亲了他一口,笑的些纯真又邪气,歪歪扭扭的在喻文州的怀里躺下。

叶修饶有趣味的看着喻文州怎么反应,然后失望的发现他平静的拿过披风盖住黄少天,转头露出标志性笑容:“天色不早了。”

叶修翻了白眼给他,拽上张佳乐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黄少天喝的太多了,喻文州叫人送来醒酒茶,不然第二天早晨会头疼的。

小厮应声离去,喻文州叹了口气,又回去看黄少天。那人眼神迷离,还没从酒精的麻痹中回神,只是看到他看他,便咧嘴笑起来,虎牙明晃晃的,喻文州眼神暗沉,伸手去摸他的虎牙。

黄少天懵懵懂懂的含住摸他虎牙的手指,舔两口,“不甜。”

他笑出声,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

“明天给你买糖葫芦。”

“说话算数哦美人。”黄少天咂咂嘴,转过身扒起喻文州的衣服,喻文州也没阻止他,顺着他的力道把外衣脱了。

黄少天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环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然后抬起脸:“哇美人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没等喻文州说话,他就自顾自的摇头,“一个很讨厌的人。”

“从小就装着个大人脸,成天笑眯眯的跟个狐狸一样,说话绕弯子,有时把话摊开又把人说的无话可说,一肚子的坏水。偏生的好看,笑的蓝溪阁下的镇子里的小姑娘都脸红了!本少也好看啊!凭什么只看他不看我!”

“你最好看。”喻文州抱着他,亲昵的蹭他鼻尖,“谁说只看他的?他可是一直在看你啊。”

看你笑的张牙舞爪,笑的意气风发少年稚气,笑的灿烂好似夏日里直扑下没有遮挡的阳光,热的人心口发烫。

白天笑的他晚上舍不得走。

“看我又怎样!我还是讨厌他!”黄少天低低的说,“只会搞温柔攻势,到最后还不是抽身抽的干脆利落。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留!我找了他那么久,结果他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更重要的是走的时候居然还不付房钱!还是本少付的!”

“是是是,他不对。”喻文州哭笑不得,重点是这个吗。

“你说他什么都想了,什么都想到了做好安排了。”黄少天顶着他的额头,眉宇间的拧巴着,眼中的迷离散了一些,留下少量的清醒。

“喻文州,你想过回来见面的时候吗。”

黄少天睁开眼看到的是被放下的床帘,挡住过于刺眼的光。他晃了晃脑袋,还好不是很疼。伸手撩开帘子准备喊管事的进来时才发现房间里的装饰不像是自己房间的。

他努力回想,想昨晚在晚宴上喝的苦情酒,在楼中被张佳乐灌的酒,夜里凉爽的风,干净的外袍,好看的美人,似曾相识的味道,反复被念叨的喻文州。

黄少天全身僵硬,砰的倒回床上,又起身视死如归的撩开帘子看房间里的摆设,跟喻文州在蓝溪阁的房间摆设一模一样。

他抓着帘子心如死灰,恨不得返回昨夜把在本人说坏话的自己封嘴。

什么美人!那就是喻文州啊!

而且他还在喻府睡了一夜,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来叫,估计就是特意吩咐过的。

事到如今他睡的连早朝都忘了,出去指不定叶修和张佳乐两个人怎么笑他。黄少天严肃的想了想,心安理得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精神恢复,刚想叫人进来,就听到外边管事问起了没。

他嗯了声当回应,很快就有热水,醒酒茶,清爽可口的粥点备上来。黄少天看着干事整齐的丫鬟,想着莫不是喻文州把他起床的点都摸透了,早让人备好在外边等着。

啧啧啧。黄少天摸着新准备的料子,一旁的人看了,跟他说这衣服料子是王爷前几天特意到黄小将军喜欢哪家的订哪家的,衣服样式也是按照小将军常用的样式做的。

黄少天面无表情的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跟做贼一样把人埋进衣服里,抱着衣服不撒手。

不要被收买了黄少天!喻文州这个人可是很可恶的!

他咬牙切齿的想着,最终还是把衣服穿上了。

他吃完粥点绑好冰雨佩在身上,踏出喻府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的马蹄声,那马蹄声逐渐接近,在他停下的同时也驶到身边停下。

他挑眉看着喻文州从马车探出头来,抓住他的手。

“王爷不是我说,大庭广众之下我们这么拉拉扯扯不太好吧。这街上那么多人认识我也有那么多人认识你,你这么做会做出一个坏榜样的会使未出阁的小姑娘伤心的。”

“如果少天快点上来,还没有那么多人会看到。”

黄少天呵呵两声,敏捷的跳上车,喻文州满意的坐回去,依旧没有放手。

“少天昨晚睡得好?”

“好得很,多谢王爷挂心。”

“毕竟少天昨晚抱着我睡,自然要挂心的。”

“……”

喻文州微微一笑,黄少天暗自磨牙。

“衣服穿的还喜欢?”

“喜欢,特别喜欢。王爷居然还记得我喜欢的样式。”

喻文州收紧了抓他手的力度,若无其事的轻轻蹭他的手。

“有关少天的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

黄少天简直不想理他。

昨晚问他的那个问题他已经想不起来喻文州的回答了,亦或者是喻文州后来根本没说话。

他也懒得装下去,舒舒服服毫不顾忌斜身靠在窗子上,喻文州好脾气的被他挤到旁边,黄少天看着他换了个姿势顺手把自己抱进怀里。他挣扎的越厉害喻文州抱的越紧,到了后面他也就放弃了。

反正他挣扎也没出全力,出了全力喻文州根本压不住他。喻文州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放心的把他抱着。

“我们去哪里啊。”

“圣上给了我一个马场,我们去那边看看。”

“昨晚喝多了,现在头还疼。不想去,不会骑马,等下摔下来怎么办,黄少一世英名就没了。”

“没关系,我抱着你一起骑。”

“……不用了!”黄少天立马抢过话语权,“我现在突然又会骑了!骑的特别好!”

“那少天载我吧。”喻文州气定神闲,“反正只有一匹马。”

你绝对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

等到了马场黄少天依然沉浸在喻文州的不要脸之中,气哼哼的扯过马缰上马,把手伸给喻文州。

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他的手,稍微用力就跨上马坐在了黄少天的后面,环过他的腰一起拉着马缰。黄少天往旁边偏头,喻文州的头发扫的他脖子痒痒。

骑马时他只感觉到身后温热的怀抱和一下一下打在耳边的呼吸,他想松开手去捂住耳朵,无奈手被人抓着一起握住马缰。

喻文州身上经常带着香包,黄少天也说不出哪种,像是那种冷木香,顺着靠着的手臂一丝一缕的爬上黄少天的身子,等他吸吸鼻子才发现他周身都隐隐带有喻文州的味道。

好在他们到了一棵树下停了,将马绳绑好,他就躺在树荫下,喻文州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说,一直看着他。

“你看什么看,周边这么多花花草草你不看,马车外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少爷你不看,你干嘛看我。”

“你好看啊。”

“哼哼终于明白你黄少最好看了。”黄少天翻过身去不看他,哼哼唧唧。

“早就明白了,镇子下那些姑娘送花过来就已经明白了。”

“送花?那不是送给你的吗?”黄少天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来都是送给我的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就收了!”

“因为我不想她们给你。”

这话说的,黄少天差点没捂住心口长啸,天天撩人又不给痛快,这话让他怎么想,都不知是不是他想的意思。

“为什么不想给。”黄少天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

“给了少天喜欢上她们中的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有想过离开的时候我喜欢上别人也得不偿失啊。”

“有啊。”喻文州无奈的笑了,他当初因为皇室的事情离开了客栈,没来得及和黄少天说,也不能和黄少天说。等他收网解决完事情后连忙赶回来,就打听到黄少天已入了军中当受人喜欢的小将军。他预料到黄少天会对他的离去和隐瞒生气,同时也在跟自己打赌。大概有欢喜的人了,王爷机灵智慧的头脑也会变得一坨浆糊。他了解黄少天的秉性,但他也想赌一下,赌黄少天的长情,赌他在黄少天心目中的位置。

所幸他赌赢了。

他握着那人的手亲吻指节,亲吻手心。

“我走的时候舍不得少天啊。也怕少天会讨厌我,会变得不理我。会和其它家姑娘在一起,和她一起去买风筝和糖葫芦。”

“你也知道。”黄少天反握着他的手甩了甩。“那你当时走的那么痛快。”

“有些事情必须要办。”他拨开黄少天遮在眼睛上的头发,露出那对浅褐色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

“不过我也想过,要是少天真的与其他姑娘在一起了。我是王爷,而且功高劳苦,使用一下王爷的权力也是可以的。”

“呸呸呸我才不会让你这样做!你不顾及着后世史官在史书上写你的坏话,堂堂温文尔雅的喻王爷居然做出强抢民女这等事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错了。”喻文州低下头亲了他一口,看着笑的开心的黄少天一下子愣住。

他笑的三月春风,眼里的笑意似柔和的溪水潺潺流出,捧起还能发现溢满其中的爱意和欢喜。

“是强抢民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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